Summary：在那破落的雪原上，有着一座拔地而起的雄伟的城池。

    本章内容：红色的眼睛，金色的太阳，和灰暗的雾。

    我胡汉三又回来啦【被扔鸡蛋

    咳，先暂时不打新发田了去四处遛遛弯。日子还长，放松了心情再回来打人，事半功倍……【喂！！

       

-------------以下正文------------

    “耳鸣频率下降到五分钟一次了吗？”

    “现在大约是半小时才会响一小下。”长相端丽的青年回答，“每次就响那么几秒。”

    医生往平板上写了写什么进去。

    “就是可接受范围之内了。嗯，应该已经可以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旁边的男人有些坐不住了：“等等，医生？可我之前看到他眼睛发红……”

    医生伸手撑起他眼皮，盯着看了几秒。

    “显然没有发红的迹象。”她看了眼男人，“可能是之前压力过大，脑压有些高。如果实在是担心，我可以让同事来做详细检查。”

    “不必了。”

    青年和男人一起转过头看向发话的人。一直半瞑着眼坐在那儿的病人本人总算是抬起了眼，一双棕黑色的再正常不过的眼睛从三人身上扫过。

    “已经不会有问题了。”他说着站起身来，青年马上跟着站起扶住他的手臂，男人也站直了像是随时准备冲到他身边，“回吧。”

    兼续皱了皱眉。他没有反驳这种明显的回避问题，而是向医生点点头便跟着景胜走出了诊疗室。本庄繁长留在那里和医生讨论病案。

    直到走出医院的大楼兼续才开口：“您这是讳疾忌医吗？”

    景胜手持青竹手杖，不快的步履倒也没什么滞涩感，看不出仅仅两周之前，他还昏睡在病床上连眼睛都睁不开。听到这样的控诉他小小地顿了一下，换了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绝对瞒不过自幼和他一起长大，何况此刻手还按在他手腕上的兼续。

    “我没有。”景胜只能解释，“那不是医生能够管理的范畴。”

    兼续说：“给我看看。”

    景胜怔住了。这次他停顿了更久的时间才说：“你看到过的。”

    “是那一次。”兼续低声说。他想起武田胜赖死掉的那个凌晨，他自己被暴烈的痛楚掀翻，勉强跑到景胜那儿却看到他用一双翻涌血色的双眼看向自己。那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幕，兼续至今想起都心有余悸。

    “可是那不是消失了吗？为何本庄殿会……”

    “也许只是因为我有些急。”景胜望着天回答。如果不是兼续满脑子疑问，就会发现他此刻的不寻常。然而他毕竟没有发现，景胜便顺便将话题轻松带了开。

    “事到如今，暂时不要去打新发田比较好。”

    兼续点点头：“说的也是，落下去的士气需要提升，还需要整顿一下防线……还有。”

    他突然转过头，双眼紧紧盯进景胜棕黑色的双眼中去。

    “那位羽柴先生的会面要求，这次可不能再忽略了。”

    四月份的时候，上杉曾经和那位羽柴先生达成同盟协议。

    当时羽柴秀吉并不是塔的领导人。他只是以一个普通势力的身份去挑战另一个势力，只不过恰巧他的敌人，就是在上杉家门口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再度打进来的柴田罢了。羽柴家的同盟请求，对于当时的上杉家来说，无异于久旱甘霖。景胜没有多说什么便签署了盟书，并欣然派兵帮助羽柴家牵制柴田的帮手佐佐成政。

    那场战斗是羽柴的大胜。柴田胜家被自己一手带起的学生前田利家背叛，在自己的城里自尽了。羽柴秀吉得到了北陆地区的统治权，将竹马死党前田利家安排到柴田的旧地以防备佐佐成政。两面被敌的佐佐只能缩进屋里闭门不出，上杉家在越中方向也算是少了一个威胁。所以，同羽柴的联盟在上杉的家里，还是算很受欢迎的。

    然而现在不同了。仅仅几个月之内，这位羽柴先生发挥出他那优秀的外交手法，轻轻松松将“塔”攻略了下来。当初被织田信长压得喘不过气的塔，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来不及有，便被信长留下的向导轻易握入手中。羽柴秀吉成为了“塔”的指挥者，也就是说，他现在可以算是全天下哨兵向导们的领导者了。

    这一下，同盟的关系便完全不平衡了。“塔”与普通的哨兵向导之间是没有平等关系的，只有管辖和被管辖的关系。羽柴秀吉要见上杉景胜，已经不能算是同盟之间的会面，而是一位上司，要求一位属下来见他的事情。去见了，就是上杉向羽柴家投降，正式加入“塔”的势力中的意思。

    而一旦拒绝，便意味着与“塔”开战。那是十分不明智的。

    之前，景胜还可以以“正陷于无益的战事，请稍作等候”来搪塞羽柴家的使者。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他差点被新发田打死了，周围那群虎视眈眈的势力又开始蠢蠢欲动，想着趁上杉新败赶紧来捞点好处。羽柴秀吉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在最新的通讯里明白无误地暗示：不听我的，就放这群人来打你了。

    从任何角度来说，这次的会面都已经无法拒绝了。

    也许是记着之前同盟时期上杉的顺从乖巧，羽柴秀吉并没有以征服者的身份要求景胜立刻入京拜见。他甚至还很体贴地说，只要上杉的家主愿意见面，他可以亲自来北国一趟。反正对“塔”的领导者来说，飞到越后国境也不过是散步一样简单的事情罢了。

    上杉的家里为这件事吵翻了天。不少人都认为，羽柴秀吉是个心思深沉的怪人，他的话完全不可信，去见他是自送死，是活腻了的行为。但也有些理智派说，忤逆“塔”的话会被“塔”讨伐，那可不是势力之间的小打小闹，而是所有人都来打你一家，这并不是此刻的上杉能够负担得起的。

    兼续是不太愿意让景胜去向秀吉低头的。这一低头就意味着景胜将成为秀吉的臣属，从此秀吉指哪里他就必须打向哪里，将永远失去自由裁量的权利。他不愿自己的主君受到如此委屈。可是如果不去，说不定他的主君也没几天能活在这世上了。到那时候，如果秀吉说让新发田重家来做这越后的国主，恐怕也没人会说不。这个想法又让兼续恶心到想吐。

    他的纠结被景胜看在眼里。

    “你怕我不能接受吗？”

    兼续抬起头，看向坐在沙发上抱着平板头也没抬的上杉家督。景胜抬起苍白细长的手指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若无其事地往平板里输入文字，就像刚才的话根本不是他说的似的。

    自从八月那场大战之后，景胜显得越发不健康了。虽然眼睛倒是没再变红，但脸色的苍白和身形的消瘦都是有目共睹的。兼续心疼得不行，想方设法帮他解决工作。这倒是使得上杉的家督日子过得越来越轻松，而家臣们中间也开始传开一种说法：“直江先生有野心，想要架空家督，自己当老大。”

    而景胜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一再给兼续下放权力。兼续再也不是那个跟在小少爷身后被众人嘲笑的小跟班了。他现在在上杉家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出的话没人敢再看不起。而且因为狩野秀治的病势越发沉重，上杉家中就渐渐显出了直江兼续一个人大权独揽的格局。

    上杉景胜对此听之任之，甚至乐见之。这也是新发田重家用来攻击他不负责任是个废物的理由之一。

    虽然现在暂时收拾不了新发田，但是兼续还是将这笔账记下了。

    新发田，是必须死的。

    所以他们真的需要“塔”作为后盾，才能心无旁骛去和新发田重家决战。

    然后话又说回来了——要得到这个后盾，上杉景胜就必须向羽柴秀吉低头。

    兼续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他皱皱鼻子：“不，是我不能接受。”

    景胜讶异地微微睁大了眼。兼续扔下手中的平板走过去，跪坐到景胜所躺的大沙发下的地毯上，将脸埋到景胜的腹部：“我不想看您向他低头。辉虎殿下也就罢了，其他人……我心里，您不应该向任何人低头的。”

    景胜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浅笑”：“你太高看我了。兼续。我活在这世界上，就总有人会比我高的。”

    兼续闭着眼睛：“我想看您成为‘塔’的首领。”

    景胜按下平板，伸过右手慢慢抚摸兼续的后脑：“不行的，兼续。我并不适合坐那个位置。比起领导天下，我更喜欢在守护一方土地之余，坐在自家的书房里和你亲近。”

    兼续很久没有开口说话，景胜一下下摸着他，心里知道他有多难过。

    最终，兼续没有抬起头来：“我知道了。我陪您一起去见他。说好了，如果他看不起我们越后，我们就不和他混了。”

    那话是带着一丝哽咽的。景胜俯下身将他整个搂在怀里，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嗯，我知道了。我们一起去。”

    兼续咬紧了牙。景胜轻薄的衬衣上也许有留下一块湿痕，但没有第三个人会知道。

    会面的当日，天气阴冷。晨起居然漫起了大雾，路上朦朦胧胧的像隔了一层纱。

    上杉景胜一身郑重其事的正装，带领着直江兼续和一众重臣来到约定的馆邸。羽柴主从还没有到，上杉家一群人便先走进了大厅，在准备好的位置上坐下等待。

    本庄繁长直翻白眼：“居然迟到，也太没诚意了吧！”

    景胜淡淡地说：“毕竟我们的地位在下，万没有他们等我们的道理。”

    他说得越冷静，兼续就觉得越难受。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兼续在一片荒凉的沉重中觉得心口在痛。

    景胜突然伸出手握住他的指尖，但没有看向他：“已经如此，就不要在意了。”

    兼续低声回他：“我没事，一切全听您的指示。”

    景胜捏了捏他的手指，放开了手。

    压抑的气氛持续了挺久。到兼续都不耐烦，想建议景胜拂袖而去的时候门突然开了。景胜从椅子上站起身，浑身上下气势顿时沉凝起来。上杉家所有人跟着主君站起，警戒地看向大门口。

    接着，兼续看到了太阳。

    不，那不该是太阳。那只是一个人。那人身量不高不矮，和在模模糊糊的航拍视频里看到的并不相同。秀吉穿着一身金色的衣服，长发垂下，双眼含着笑意。他身后浓雾渐渐散去，就在所有人眼前，太阳的光芒击穿了云与雾，照耀到了越后的土地上。

    秀吉身上的力量也几成实体。那是不属于兼续所熟悉的任何属性的力量。那并非人世可有的能力——眼前的男人并非人类，兼续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而秀吉嘴角含笑，对着景胜点了点头：“这位一定是上杉先生了。我是羽柴秀吉。”

    一时间，全场没人说话。景胜与秀吉对视着。他们没有放出力量对抗，也没有做任何多余试探，就只是单纯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试图从眼神里找出对方真实的想法。

    然后景胜慢慢弯下了腰。

    “久候了，羽柴先生。”他恭敬地说，“在下上杉景胜，应您的邀请，来和您见面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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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怎么的就花了这么久。总之不会坑的。年底之前应该可以完结？【好意思说？

    眼睛这事儿还是忘掉吧，谁知道多少年之后才会重新提起呢。现在的重中之重是猴儿……这个猴跟金乌融坠里那只可不一样，这是个死光CP进化成了FFF团团长的猴。所以后面……可有得磨呢wwww

    这个月只有一篇超级抱歉哦。八月一整个月都比较有空，多放松放松，在轻松的心境中应该可以多更一点吧……计划八月至少弄死新发田……【好慢？？？？

    2017-7-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