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在那破落的雪原上，有着一座拔地而起的雄伟的城池。

    本章内容：从渐散的雾中，浮现出的竟是一座巨大城池的影子。

    居然都21了吗……当初设想的可是最多十五六章也就差不多了，真是想太美【笑哭】超出计划这么久才开始文题对应，我真是超差劲www

    不过标题上的城终于出现了。故事也开始进入全面暴走的阶段。我开篇最想写的部分之二，不知道有没有写出那个效果啊！

-----------以下正文----------

    最初，那只是一个混沌旋转的球体。

    如无意外，这样的球体将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静静地悬浮回转，接收外界的信息，吸收本体的记忆与信念，在几年的时间内渐渐化出一个平衡的场景，成为本体精神力的象征与基础。

    然而这一个与众不同。

    在它还只是个球体的时候，突然被巨大的外力击碎了。它还没来得及接触外界，本体太小连记忆这种概念都来不及存在。精神力的碎片散落在虚无中，带着它本该拥有的无限未来一并消去无踪。

    直到它听到呼唤。

    并不是有声的呼唤。那是来自灵魂的共鸣，来自命运的牵线。如果没有这件事他们将顺利长成命定配对，但那个机会已经全然消失了。

    但是没关系，没关系。那个存在终究是属于他的。为此它重构了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支离破碎，因为它本身就不曾完整。但它依然可以敞开来欢迎自己的半身，将两人本应拥有的链接结合，变成镶嵌合一的无双配对。

    因为这样的融合，这片原本完全不稳定的精神图景勉强固定了形态。力量从他们结合的位置生出，渐渐驱散了属于死亡的浓雾，迎来了漫天繁星的绝景。然而曾被重创的事物是无法完全恢复到未毁的状态的，而被外力冲击的瞬间，只会被毁得比上次更甚。

    它哀鸣着，嘶叫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再度破碎，维系自己完整的锲钉被这震动整个震碎。原本应该有安慰它维系它的链接的位置，此刻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所以它有一瞬间完全绝望了，几乎任由自己毁坏到最初混沌碎片的地步。

    但它又能够感受到有个人在呼唤它。他们需要力量，他需要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所以他需要它，他需要它再度构筑起未震毁的样子，哪怕只是个暂时的稳态也好，将成为支持重要之人的最重要的基础。

    它沉默旋转着，并渐渐地再度发出了光。

    新发田重家被疯狂的兼续一拳一拳用力殴打着。若不是多年的经验撑着，新发田大约早就被打死不止三回了。兼续脸上的笑容扭曲而诡异，带着一股凶残嗜血的味道，也让他感到心惊胆战。

    “真是疯子。”新发田啐了口血痰在地上，“疯了，不要命也不是这样的打法！”

    新发田十分清楚，若是这样僵持下去，最终获胜的必然是他自己。因为普通人的精神，非特制的，经过经年累月基因的重复与交迭而形成的精神，是绝对无法承受作为中心支柱的损伤的。兼续的精神哪怕是再强韧，再这样发五到十分钟的疯就足以让他当场崩溃。但兼续却不管不顾，散发着狂气用尽全力，唯一的目标就是将新发田的脑袋打成肉泥。

    他一边拼劲全力防御，一边看着兼续渐渐泛白的脸。

    “看来精神马上要撑不住了啊。”新发田勾起了唇，“精神一死，身体就是一拳的份。小贼，是我的胜利哪。”

    兼续对他的挑衅全不搭理，下一拳依然挟风而上。

    “停下。”景胜低声说。

    “主公？”本庄繁长听到他出声，连忙踩下刹车，从前排的座位探过身来看他，“您还好吗？头疼吗？您……诶？”

    他的声音不觉止住了。因为他看到景胜看向他的双瞳竟是如血一般赤红。那双红眼睛没有在看繁长，而是透过他，透过车窗，甚至透过云层透过天穹，直直射向无限遥远的某处。

    “停下。”他再度出声。那一瞬间，繁长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像是不由自主被大力向前拉扯，毫无反抗能力地被生生拖入了上杉景胜的意识深处。

    他在地上打滚，从粗砺的土地上重重擦过，被摔得鼻青脸肿。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本庄繁长爬起身，猛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墨黑的世界里——这里的土地是黑色的，天空被黑沉沉的云层笼罩，远处的山和林都一片暗黑。然而这些都没能引起他的警觉。因为这一切黑色里竟然有一个白色的点，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本庄繁长打开哨兵之眼看了半天，才惊恐地认出那是直江兼续。

    兼续一身白色的作战服，及肩的长发正在狂风中乱舞。他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全身上下狂气爆表。但这都不是最让人恐惧的。繁长看到，兼续的四肢、身体，甚至脖子上都系满了红色的丝线。这些丝线正疯狂一样收紧，在他身上勒出一道道淋漓的血痕。

    鲜血顺着兼续的身体向下流，很快将作战服染成了红白色。但兼续本人却恍若没有痛觉一样，任由那丝线越缠越紧，却一点救自己的措施都没有采取。

    在目瞪口呆的繁长面前，直江兼续正在死去。

    繁长反应过来，想冲过去救人。但他却惊愕地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无法动弹。更可怕的是当他低下头，才发现勒着兼续的其中一根丝线，竟然是从自己身上延伸出来的。繁长惊呆了。他想将丝线断开，却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抬起。他的丝线正绑在兼续纤细修长的脖颈上，勒出的血痕红得触目惊心。

    这个世界宛如一个纯粹的噩梦。

    就在即将绝望的时候，繁长突然听到了景胜的声音：“马上停下！”

    随着这声喝斥，一道强大的力量从兼续那个方向爆发开来。繁长被震得倒退三步，突然发现自己能够动了。

    而兼续抬起头，满脸惊讶地望向天空，又低下头看向脚边。

    在他即将被红色丝线生生勒断的脚腕上，凭空出现了一道道黑红的光辉。那光绕着他的腿行走一圈，然后突然像是化为了实体，硬将已经深深勒入骨肉的丝线完全撑开。

    接着，红光闪烁着将他整个身体包裹起来。那感觉像漂在水中一样，像被至爱的恋人轻轻拥抱一样，温柔而细致，同时强硬无可反抗。兼续睁大双眼看着身上的丝线开始转移到光壁上去，而光壁渐渐变厚，渐渐地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内。下一秒再睁开眼，他已经站在了熟悉的塔尖。

    中心支柱复活了。

    他身上的伤渐渐地在复原。所有的丝线回到了它们应该维系的位置。支柱之塔再度矗立在这片黑色的原野上，安静而威严地宣告着自己的归来。

    正打得难解难分，新发田重家突然被兼续身上猛地爆出的巨大冲击力撞飞，在地上翻滚出好几米才停住。他翻身跳起抹掉嘴角被打出的血迹，惊讶地看向兼续。刚才还面无血色，只靠着一股爆发式的狂气支持的兼续身上，竟然又产生了力量。这力量不同于之前他强行旋回的不稳定能力，而是一个完全成熟的中心支柱，能够提供给他心中宝贵芯片的最大数值。

    新发田重家登时面如土色。

    他不是没想过上杉景胜可能活下来。可是在他的设想中，被震碎的精神图景如果被二度损毁，恐怕那人连正常醒过来都无法做到。他本来预想着，就算他运气不好景胜真的没死而是醒过来了，也应该会不疯就傻，再也没有和他抗衡的能力。

    显然他错了。

    兼续墨黑的双眼渐渐浅了下来。新发田看着他周身狂气渐渐退去，只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下蔓延而上。

    他之前称呼这对主从为怪物，是因为他们拥有的能力不同于常人，在不少人的定义中，这就是不折不扣的怪物。但此刻他心中，景胜和兼续已经变成真正的怪物，甚至可以称之为鬼怪。他以为景胜不死也要疯的，结果显然并没有。他以为兼续会把自己的精神毁灭掉的，可他却坚挺至此。

    简直是一对令人恐惧到发寒的妖魔。

    新发田重家知道今天自己必然没法战胜兼续了。毕竟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向导，也不是勉强动用未知之境力量的傻瓜。现在的兼续就是中心支柱的所有者。他的精神被妥善而珍惜地保护着，整个上杉家的力量此刻就堆叠在他的身上。

    新发田就算是拼命，都不是现在的兼续的对手。

    他十分不甘，却也没有办法。打开背后挂着的飞行器的开关，新发田对着兼续冷笑：“看来那个小贼倒是真有些运气。今天是杀不了他了，改天再来要你们的狗命！”

    扔下狠话他跳起来便急速飞走。兼续从他身后抛来精神攻击的触角，被他作弊得来的向导能力勉强挡下。

    新发田重家在放生桥获得了够大的胜利。他满意地撤兵了。

    当天晚上，兼续来到本庄城休整。

    本庄繁长据说精神不好，没有出来见他。倒是斋藤朝信亲自来了，还从战场上捡回了断了一条胳膊的泉泽久秀和右腿膝盖骨粉碎的安田能元。伤员都被送进了医院进行急救。兼续管不得他们，径直去往景胜所在的病房。直到看到景胜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睡着的时候，他才放下一直提着的一口气。

    跌跌撞撞上去，兼续握住了主君冰凉苍白的手。他坐倒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将额头贴上了景胜的手背。

    他感到安全。他没有精神图景，但此时的他，竟也能完全感受到中心支柱包裹在自己精神四周的温度。

    深吸一口气，兼续睁开了双眼。

    他出现在了雪原上。就算是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他依然难受得抽了口气。雪原比起之前更加乱了。断层迭起，参差不齐，树木被震倒，连远处的雪山都已经看不到。兼续的房子自然也无法幸免。他自小一点一滴盖起的，象征着他在这片雪原上的奇异所有权的房子，已经整个被震塌。雕梁画柱全没了之前的样子，七零八落铺在高低不平的雪地上，就像是泼开的血迹，刺眼的惨烈。

    兼续感到十分难过。他抿着嘴走上前，捡起脚边一个碎成两半的花瓶。瓶子里原先插着一朵雪白的花，就躺在瓶子旁边，已经被碾成了一坨暗绿色的花泥。

    瓶子从他手心中缓缓散去。兼续面无表情地直起身子，看着这片弥漫着淡淡雾气的原野。

    也许伤了。也许比之前更加严重。可是，既然可以复生一次，就一定可以有第二次。

    “只是，下次我不会盖那么小的房子了。”他轻声说。

    房子，实在是太小了。哪怕是设计精妙的展开，也无法覆盖到够大的面积。所以当雪原震动的时候，他的房子不仅不能帮着保护它，还成了随它陪葬的一块废墟。

    这是不可以的。

    所以，下一次要建起的，必须是足以保护雪原的建物。新的建物将在整片雪原上铺开，将地基与雪原完全合二为一。以后雪原的震动将由这个建物首先承受，哪怕是天灾级别的冲击，也至少可以给它一个缓冲的机会。

    新的设计图已经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他向着雪原温声询问：“可以再度交给我一次吗？”

    雪原并没有直接回答他。但他突然听到了脚下土地的啸鸣。像是在回应他一样，这声音在雪原上四处回荡。

    兼续感到身后有人拥住他。

    上杉景胜是无法出现在此处的。这是他精神的具现，是他内心深处力量的源泉。这里就是景胜本人的化身，他在此处无处不在，也就不可能会有一个具体的形象。而此刻，兼续明显地感觉到景胜就站在他身后。他向后仰起头，将整个身心交付给了这片伤痕累累却依然坚强复生的土地。

    他眼前的房子废墟开始疯狂震动。兼续睁开了双眼。他房子的废墟正在慢慢分解，一块块从地上浮起，向空中飘去。他听到雪原在呼唤他，在对他说：“来，我们一起。”

    他笑了。对着雪原他张开双手，将整个人，整颗心，一切所有的力量尽皆托付而出。涌入他体内的温暖力量让他忍不住想要高声鸣啸。然后在他清明的呼声中，地上的废墟突然整个都化为了光。

    光在雪原上疯狂铺展开来，从原先一个房子的大小，很快便铺满了目之所及的所有断垣残壁。兼续无师自通地慢慢抬起手，那光随着他的动作向上腾起，渐渐地，在空中形成了一座城池的外形。

    呼的一声，光骤然散去。兼续反射性闭上了眼。待到他再度睁开双眼，映入他眼帘的是渐渐散去的雪雾——

    和从渐散的雾中，渐渐浮现出的，巨大的城池的影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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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发田的故事还没完呢，他怎么也得再蹦跶一段时间。这中间有和猴子的一段剧情要做过渡，不知道要过渡几章呢_(:з」∠)_【伤心

    倒是这两章其实算不得虐的。我需要说明一下。这两章真的一点都不虐。景胜晕菜原因跟新发田那个块块关系其实不大，他很早就有要晕的征兆了——【被打死】【从地狱爬回来】挂已经装好了以后就不会虐身了，我正摩拳擦掌准备给他俩的感情添点堵……【再度被打死

    2017-6-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