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脑洞。想了想还挺狗血就搞了ヽ(✿゚▽゚)ノ【???
作者选择不加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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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开门,看到本应在里面睡着的人不见了。
仅仅半个时辰前,他们还一起坐在房间里,各自和工作搏斗。注意到旁边的人脑袋开始一点一点,他便对自家年轻的执政说:“累坏了可不行,现在去隔壁房间睡一觉。”
执政揉着眼睛笑着说:“听上去像个命令。”
“不是命令,只是个建议。”他将笔再度拿起,顿了顿,“如果你乖乖去休息,等我写完这两封信,就去陪你。”
放纵得完全不像一个合格的家督该说的话。不过他们向来不在乎这个。执政摇摇晃晃站起了身,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
“那我等您来。”他是这样说的。
然后现在,他失踪了。
倒也不能说失踪了。上杉景胜冷静地想。
他一瞬不瞬盯着眼前的……人。
说实话,一般人遇到他眼前的场景是绝不会这么冷静的。但是……如果只是兼续失踪的话,他会着急。如果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哭泣的孩童的话,他会惊讶。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兼续莫名失踪了,而他原本应该在的位置上,有个小孩在嘤嘤哭泣着,幼嫩的肩膀在微微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突然来到不认识的地方在哭呢,还是因为被老师责罚了而哭泣呢?
他也不能确定。毕竟这个孩子被老师责罚关禁闭的事情,在他小时候真是不少的。每次都是他先忍不住,跑过去把人捞回自己的房间,第二天再亲自向老师请罪。
他当然认识这个孩子。怎么可能不认识呢?那是最初让他体会到心里有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的孩子。那是与六。就算过了二十年,他也照样能一眼便认出人来。
“……别哭了。”他想了想还是开口了,声音比他自己所想的还要温柔十倍,“为什么要哭呢?”
“因为,因为师父要我禁闭一个晚上,喜平次大人还没有来……”与六呜咽着回答完,才反应过来问话的人是个陌生男人,“你,你是谁!云洞庵里没有你这个人!”
景胜没有上前,而是原地蹲下,向他招手:“这里不是云洞庵,这里是我的城。不信的话,我带你出去看看。”
与六呆呆地眨了眨大眼睛:“可是,我明明就是在云洞庵的啊……”
他的话慢慢停住了。聪明的孩子显然注意到了春日山城本丸和朴素的云洞庵之间的区别。即使是过了二十年景胜也依然一眼看出他马上就要哭出声来,连忙起身走进房间,握住小家伙单薄的肩膀。
“你不要急。”他柔声说,“我的城也很好看,我带你去四处看看,行吗?”
景胜无法判断这是兼续变回了小时候还是……兼续和另一个时间上的自己互换了。他只知道他不能让与六在这里大哭起来。他不是孩子记忆里的喜平次大人,恐怕根本哄不住被自己宠坏了的小家伙。
与六皱着小鼻尖问:“您的城,比坂户城还要大吗?”
春日山城比起坂户城,虽然占地面积可能差不远,但内里是繁华不少的。景胜点了点头。与六犹犹豫豫地贴近他:“那我想看。看了回去和喜平次大人说,让他把坂户城改得更好看。”
景胜想了想,他的兼续倒是不曾建议他更改过坂户城或者春日山城的样子。也许这个与六真的不是他的兼续。那么,他们是真的互换了吗?属于他的那个兼续,现在难道在和小时候的他面面相视?
那可能会是个很有趣的场景吧。
当然他这边也……挺有趣的。他牵着小孩子走出房间,在春日山城的回廊上慢慢行走。这个年龄的与六还未曾来过春日山,并不知道这里便是越后的中心所在。上杉家的城并不奢华,陈设更注重简单利落。即使如此,也比云洞庵的房子好得多了,与六张大的双眼便完全证明了这个。
孩子小小软软的手在他手心里安静地温暖着。他无端端想起了几天前的一夜,兼续骑在他身上扣住他的手。 兼续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优雅,不论是看还是握住都堪称是一种享受。
现在他手里握着与六的手。与六好奇地在春日山城的地板上踏步。他不知道自己终有一日会跟随着主君来到这里,会从中城到实城,从小姓到执政,会每天都很平常地在这里行走。他会手握重权,越后一国的脉息尽数掌握在他漂亮的手心里。这样的与六会长成那样的兼续,想想都是一种十分感人的事情吧。
与六在他旁边跳着问:“那里是二之丸吗?”
景胜回过神来,跟着他的手指向下看。春日山城依山而建,格局和坂户城又十分不同,二之丸和三之丸就在本丸正下方。景胜索性将孩子抱了起来,拉着他的小手一一指了过去——那是二之丸,旁边的大手道,向下不远便是三之丸,中城屋敷。哪里容易防卫,哪里需要重点防护,如何躲过二之丸的眼线绕上本丸……他随便就将这座天下名城在小孩子面前抖了个干净。聪明如与六,当然也听出了问题。
“可是,您将这些都告诉我,可以吗?”孩子犹豫地圈着他的脖子,“如果我和您是敌人,岂不是更容易让我攻上城来?”
景胜将笑意按下,拍拍他的后背:“不会,你永远不会成为我的敌人。我知道的。”
与六蹭蹭他的脸:“我还不知道这是哪里。”
景胜想了想:“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侍从就在这个时候跑了过来,跪下行礼:“御实城大人,城下来了……”
他话都没说完就停住了,目瞪口呆看着主君一手抱着一个小孩子,眼神恐怖。差点吓哭的侍从连声告退,决定不用这种小事来打扰显然是没打算工作的主君。
“您是御实城大人啊……”与六小声说,“您认识我们的御实城大人吗?我是说,谦信公……”
何止是认识。景胜点了点头:“曾经有幸得到过谦信公的教诲。”
“真好啊……”与六向往地说着,又看了看他的脸,“您看上去没比谦信公小多少呢。”
景胜说:“我比谦信公年轻,受他的教诲也很正常。”
与六显然不太相信,不过被人抱在怀里,也就不继续追问了。景胜见这实在是没有很快换回来的倾向,只能抱着与六去办公的地方,打算把两个人扔下的工作先解决掉。
他给与六放了书、纸和笔,让他随便玩。然后拉过兼续放下的文书开始快速处理。他本人处理起政事当然也很得心应手,很快便将工作进度接了过来。与六一直在旁边乖乖看书,什么话都没有说,乖巧得他都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太严肃,把小家伙给吓到了。
因为担心小孩所以比平日更加高效率地完成了工作的景胜,将趴在书上睡着的小家伙整个抱了起来,并没有将人吵醒。他考虑着把孩子带回自己屋里喂饭然后哄睡着,向下一看,顿时愣住了。
与六在纸上歪歪扭扭画了一个人出来。他记得小时候他的与六也画过人像。幼小的孩子怀念母亲,画了一张……有他母亲神韵的画像抱着睡觉,上面沾满了泪水。虽然那之后没多久就演变成了在主君的房间里睡觉,但最初时的寂寞的与六还是让他的心里隐隐作痛了好一段时间。
现在与六又画了一个画像。景胜绝不是自恋的人,也不觉得自己长得有多好看。但是看着那幅画,他直觉的知道,那是年轻的长尾显景。最多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还没有现在这么严肃冷漠。与六的画里显景像是在笑又像是在生气,也许小家伙是在担心回去被显景责备。
景胜叹了口气,伸出手将那张纸也拎了起来,然后单手抱着熟睡的孩子,慢慢走回了城主的房间去了。
那天晚上他叫醒了小家伙,喂他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至少比起云洞庵里的斋菜,肯定是丰盛多了的。)接着又将抱着画像的小孩哄睡,自己勉强睡了一点点时间便起床准备去大广间。
与六却醒了过来,拽了他的袖子一把又连忙放开,犹豫着不敢说话。
景胜叹了口气。他懂一个小孩子突然孤身一人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肯定会依赖第一个见到的还算温柔的成年人。如果是十三岁的自己,绝不会让与六一个人留在大房间里等他开完会回来。所以景胜给他套好衣服,便施施然带着与六走向了大广间。
看到目的地的与六紧张地停下了脚步:“我,我可以进去吗?”
景胜说:“当然可以。我带你来,没人会拦你。”
大广间门口的小姓们听了,一个个都面色怪异,被景胜冷眼扫过去,全体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他牵起孩子的小手,面不改色走了进去。
刚刚还在嗡嗡说话的家臣们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死死盯着与六看。与六的小手在他手指上紧了紧,果然还是很紧张的样子。
景胜安抚一样捏捏他的手,然后将他拉到兼续惯常的座位上,示意他坐下。其他人目瞪口呆看着一个小小的孩子被主君带来放在“那里”,在景胜眼风扫过的时候一个个的脸上都歪歪斜斜挂上了“我们什么都不想知道”的虚假面具。
上杉景胜没有介意家臣们扭曲的脸色,淡定地开口:“今天兼续不在,如果有什么事情就送到我这里来。”
所有人齐齐低头弯腰:“明白。”
与六有些小小的不知所措。他回头看了看景胜,又看了看乌压压低着头行礼的家臣们,踌躇着转过身,也像模像样地向景胜低下了头。景胜的动作顿了顿,向他伸出手。
“你不必行礼。”上杉家督柔和地说,“你不是我的家臣,你有自己的主君。所以你只需要坐在那里就好。”
与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直起了腰。上杉家臣们被主君的温柔语气吓坏了,但又大气不敢出,只能弯腰低头的同时竖起耳朵听主君安抚小孩子。
总算让与六安心地坐下之后,评定就开始了。然而缺少开场讲话中间引导最后总结的直江执政,这次评定一开始便陷入了相当厉害的僵局。
上杉景胜几乎要揉自己的眉心。他勉强开口:“好吧,今天兼续不在,不必多说什么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家臣们马上开始叽里呱啦发言。景胜从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中努力理清了重点并划分了工作内容,并更加怀念起能够让这群人说话更条理的兼续来。
他看了一眼。兼续的座位上坐着与六,正睁着大眼睛好奇地偷看家臣们的脸。而家臣们也有不少在偷偷看与六的。景胜无奈地下令:“行了,都回去工作吧。”
他上前抱起与六,走出了大广间。身后家臣们又一阵嗡嗡作响,他一点都没心情回头管。与六乖乖抱着他的脖子,安静得完全不像当年六七岁的兼续。那时他的兼续活泼可爱,爱玩爱笑,会趴在他的肩上撒娇。这个与六太安静了,景胜大约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一路抱着孩子走回了城主的房间,将他放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你不用担心,这里很安全……很快就会回到云洞庵去的。”
与六微微睁大了眼。
“您都知道……”他喃喃地说,“我想回去,我想回去。就算是被师父关禁闭我也想回去!”
小家伙的眼泪终于扑簌簌落了下来。
“我想回去!”他哭着,被景胜抱进怀里,“我不想在这里!我要回去!”
“会回去的。”景胜搂着他,任由他把眼泪抹在自己的衣襟上。小家伙哭了半天,哭声渐渐低了下去。
“我好想喜平次大人。”
突然,景胜听到与六带着哭腔的句子。
“我被关禁闭的时候,喜平次大人每次都会来的。”
景胜觉得手指都开始抖。他心疼地微微收紧了怀抱。
小小的孩子在他腕中轻轻抽泣着:“我一直在想,他会来的,他不会忘掉与六的。可是我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他了……”
原来如此。景胜想着,将他抱得更紧,一下下抚摸着他的小脑袋。孩子小小的抽泣在他胸前留下了一片湿痕。
其实自己也是惶恐的吧。担心自己的执政没法回来,恐惧着再也无法将兼续这样拥入怀中。已经成年的上杉家督将不合理的恐怖强压下去,在与六的发顶轻轻落下一个吻。
“不会的。你一定会见到他的。”
上杉景胜对那孩子承诺着,也对自己保证。
“你会回到他的身边,一直一直和他在一起。他不会让你一个人的,我向你保证。”
“我永远都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那像是一个梦。
他将哭累了睡着的小家伙放在枕头上,自己转到门口命令侍从去打水。还未转过身便感觉到身后一阵狂风骤起,上杉的家督微微眯起了眼。
他回头,看到自己的执政呆呆地坐在那里,像是完全不理解自己为什么突然回来了一样。
不过不论如何,回来就好。景胜松了好大一口气,张开双手:“回来了,回来得好。”
兼续这才反应过来,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总算回来了。我还在担心该用什么身份去面对谦信公呢。”
他蹒跚爬起,还没站稳就一头栽向景胜。景胜将他接住,感受着腕中沉甸甸的成年男人的重量,才对“兼续回来了”这件事有了实感。兼续也像是在确认眼前的景胜是真的一样,在他身上又摸又掐,半晌总算是松了口气一样,趴伏到了他的怀里。
“我还以为……还以为不能回来了。”
“与六哭了,他也想回去。”景胜抱着兼续,想起不久之前在自己怀里大哭的小家伙,摇了摇头,“还好回来了。我很担心你,兼续。”
兼续抬起头,笑着说:“我见到了十三岁的您。”
果然是十三岁吗。景胜说:“嗯。”
他的意思是“看到与六的样子,我也猜应当是那个时候吧。”
兼续蹭了蹭,调整过姿势抱住他的腰,将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
“小少主很可爱。他很担心与六,看得我很羡慕。”
“我也很担心你。”
“我知道,所以我很着急。”
兼续将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笑着摇晃身体。
“虽然也不是没想过,如果回不来就辅佐小少主坐上家督的位置。”
景胜收紧双手:“他不能擅自用我的执政。”
兼续只是笑:“那也是您啊,如果回不来,我只能侍奉他,没别的选择。您也会留着与六吧……将他带大,也许以后会让他成为执政?”
景胜说:“我的执政只有你。”
“那也是我。”兼续说着,身上却贴得越发紧了,“但果然还是,不希望让别人成为您的执政啊……哪怕那是我自己,也不行。”
“不会的。”景胜摸摸他的脑袋,“与六有自己的主公,他会成为那个喜平次的执政。你是我的,没有别人能抢走你。”
他很少说如此独占欲的句子。他们之间,经常表露出这样感情的是兼续。但就是这一点点偶尔闪现的占有,每每看到都会让兼续十分开心。执政大人喜悦地抬起头将两人的嘴角贴在一起。
“是的。”他叹息一样说,“我是您一个人的,没有别人能得到我。”
说完他微一侧头,便就着主君的纵容吻了上去。
是和十年前一模一样温暖甜蜜的吻。想必再过十年,二十年,它的味道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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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夜写的,直接把自己写抽了www后半部分写得甚急,请多包涵。毕竟是个突发的脑洞,不是吗wwww
另一边的故事应该叫《少主》wwwwww【喂?
没有标CP名的原因是因为这个,30×5不能算CP啊wwww不论与六多么可爱,对景胜来说都是过去时的可爱。他爱的是25岁的兼续。少主那边也一样的,他肯定不可能爱上25岁的兼续,不论他多完美,不论他多么……兼续。他爱的是他的与六儿,会向他撒娇会软绵绵抱着他的小小的与六儿。
如果心情好也许会写《少主》,不过多半没门儿。下一篇是蝴蝶。两个月之内不能再开新脑洞了wwww
2017-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