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在那破落的雪原上，有着一座拔地而起的雄伟的城池。

    本章内容：“我对你身边的那孩子很感兴趣。”

    我也不知道现在这种算是过渡还是正片。实际上新发田的重大剧情线已经完事儿了他马上心脏病暴毙都不会对故事有多大影响。但这段跟后面很长一段文戏（？）都是感情方面的坎，所以……好吧，让我接下来给主角组的感情添点堵……我很少这么做的，这次就玩一个试试ww【被打死

--------------以下正文-------------

    那真是一种神妙的感受。

    前一刻他的感官里还全是风、雨和积雨云，下一秒就完全被另一种东西所代替了。那是个远比一场雨、一阵风和铺天之云还要宏大的多的存在，恍如恒星，或者银河，甚至于宇宙一样，刹那间便展开在了他的眼前。

    宇宙无垠，它有无限星。星光璀璨连绵不绝，旋转着碰撞着，无永恒的静，只有永恒的动。上下左右都是星，星星连成星系，漩涡形、云雾形、眼瞳形、玫瑰形，无穷无尽，从远及近环绕着他。光在这里飞腾，扭曲，回转，消失。绝对无声的寂静中回荡着亿亿年星辰的回响。

    接着，连那一瞬间的惊讶还未来得及散去，那宇宙便碎了。宇宙的碎块携带着象限、星系、恒星系统、行星与卫星、在那之下更小的尘埃碎片，分子、原子、电子……全部一拥而来，以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之势瞬间便充满了他的五官，他的神经，他的脑。那感觉几乎像是溺水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又在万分之一秒之后结束得不留痕迹，只留下他内心深处惊讶的感情和微喘的呼吸。

    他几乎称得上狼狈了。在一照面间对方便露了獠牙。那还不是一般的獠牙，那是超出他认知的獠牙。那一瞬间他什么决定都下好了。所以他弯下腰，表示了臣服。

    “久候了，羽柴先生。”

    羽柴秀吉长得并不算丑。

    至少比起传闻中的“丑陋得跟老猴子一样”的说法，眼前的秀吉真的可称之为俊秀了。他有着一头顺直的半长及肩头发，乍一看是黑色的，却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彩。穿着打扮十分华丽，肩上披着的外衣甚至是金灿灿的，然而由于主人的存在感太强，那金色居然也显得不那么夺目了。他笑吟吟走上前来，在景胜的肩膀上轻轻一拍，随即轻身走过，坐到了会面用的椅子上去。

    “来来，坐下，年轻人。”他语气夸张地说，“让我好好瞧瞧你。”

    上杉景胜慢慢站直了身体。他转过身，走上前，坐在秀吉对面。这套动作行云流水，礼仪完备。只有兼续看出了他动作中的滞涩和迟缓。

    “主公？”兼续在心里喊他。

    “没事。”景胜回答。

    秀吉的眼神又飘了一次，在景胜身后家臣团的各位身上徐徐扫过。

    “真是优秀的家臣团。”秀吉噙着笑，“了不起，真了不起！有这么优秀的家臣团，有这么优秀的主公，越后上杉氏的强大果然是必然的事情啊！”

    上杉家臣团没人开口。景胜在椅子上微微躬身：“感谢您的夸奖。”

    “哎呀，不必那么拘礼。”秀吉摆手，“说实话，我今天就是想来见见你，和你确认一下我们同盟……的事情。很快就会完事，不用紧张。”

    景胜没有说话。兼续踏前一步，微笑着鞠了一躬：“多谢您拨冗前来。我们上杉家最近深陷战事，无暇上京。不然，应当是我方前去拜访才是。”

    “那个不急，不急。”秀吉看了他一眼，挑挑眉，“我也想见见这北国风光啊！美得很，美得很。还居高临下看了眼天下闻名的‘亲不知子不知’，真不愧是北地啊！”

    兼续继续微笑：“那您该冬日里再来一趟。冬天大雪封山，此地银装素裹，实在是美不胜收。那时才是越后人的时候呢。”

    秀吉哈哈大笑：“说得好啊。可我猴子怕冷，京都近畿已经是极限了。若无必要，我可不想在更北的地方过冬。上杉真是坚强啊，我十分佩服。”

    景胜说：“您过誉了。”

    秀吉靠上椅背，姿势轻松：“北国的雪景虽好，我们京都的可也不差！秋景也是极好的。我也想邀请你们前去欣赏一下呢。”

    “我们也想去。”兼续说，“然而我方目前内忧尚未解决，并不是离开本处的好时机。若是新发田倒了，那时候就可以四处游玩了。”

    “哦？”秀吉的眼神再度飘过兼续的脸，“说的也是。家里的麻烦才是最大的麻烦，我懂！”

    他拍拍手，突然站起了身。景胜一秒都未耽搁，立刻跟着他起身。秀吉拉过他，哈哈大笑着朝门口走。上杉家臣全体绷紧，就怕老猴子对他们的主君做出什么冒犯之事来。

    秀吉向后瞟了一眼，压低声音对景胜说：“你的家臣团，很紧张啊。”

    景胜沉默一瞬，回答：“他们只是体谅在下大病初愈。”

    秀吉“哎呀”了一声，上下打量他：“上杉先生病还未好吗？那真是对不住，来的时间有些不对了。可我的行程只能抽出这段时间来，请你一定要谅解一下啊。”

    “不敢。”景胜闭了闭眼，“随时都欢迎您来越后。”

    兼续补充：“哪怕我方全体都不好了，也是会以最佳面貌列队欢迎您的。”

    秀吉笑了，笑容直达眼底，仿佛具现成光束从他身上四面八方散射一般。他用缺乏血色的手指点点景胜的肩膀，轻轻凑近了些，就在他耳边嘿嘿而笑：“你身边那孩子真有趣。我有兴趣了。”

    景胜面不改色地说：“感谢您的赏识。兼续是我的向导。”

    秀吉“啧啧啧”地摇摇手指：“不他不是。别人看不出来也就罢了，你怎么能以为我看不出你是什么呢？当然你们的关系，在我眼里也一目了然。别说，我还真见过你这样的，不止一个，还挺多。都喜欢带一个链接者在身边，哪怕其实并不需要。”

    “您说错了。”景胜轻声说，“我需要他。如果没有他，我至今还什么都不是呢。”

    “不会的。”秀吉低头闷笑，“没了他你也还是你。我什么都知道。不过算了。现在不是提这个的时候。”接着他突然提高了声音，“上杉啊，你愿意跟从我，是很好的。我会给你奖励。你先解决了新发田，然后到我这里来回访吧。”

    说是回访，其实就是正式臣从的礼节。景胜完全明白。他躬身领下：“明白了。我会尽快处理家中背叛的事情，然后去京都正式拜访您的。”

    秀吉开心地拍他肩膀：“好，说得好。我可相信着你呢！上杉先生。哎呀呀……还有什么事来着……对了，瞧我这记性。”他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我是想说，那个新发田……也算个人才。我希望你不要杀他，留他一条命给我瞧瞧他。”

    兼续等人脸色骤变，景胜立刻抬起手示意他们冷静。

    “是的，会遵照您的指示。”

    几秒后，上杉的家督再度屈服了。他选择了听从这个强人所难的命令。上杉的家臣团爆出一阵嗡嗡的不满声，又很快安静了下来。

    秀吉拍拍手：“真不愧是优秀的上杉家督。好，那这边就交给你了。我先回京都。你可记得带着那个新发田，过来这边京都一趟。”

    “我知道了。”景胜淡淡地说。秀吉乐呵呵地转身走人，走到门口突然回头扫了一眼。只有景胜注意到，他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后兼续的身上。

    “兼续，繁长。我有东西给你们看。”

    回到春日山之后，家臣团各自回家去休息了。兼续和本庄繁长被景胜点名留下，跟着他走进了上杉家督的办公室。

    景胜闭着眼睛靠坐在自己的大椅子上：“今天……羽柴秀吉在刚照面的时候，给我看到了一些东西。”

    “是什么！我们怎么完全不知道！”本庄繁长惊讶极了。兼续也一脸莫名。他们果然什么都不曾发现，景胜的心里更加发苦。

    “是……一些场景。”景胜没睁开眼睛，只是示意他们坐下，“我通过链接展示给你们看。当时他让我感受到的那个东西。”

    两人听话地坐在了沙发上。景胜长出一口气，开始在脑内回放在照面的一刹那间秀吉对他放出的幻觉。

    宇宙爆炸又坍缩，一切在眼前飞过。兼续睁开了眼：“这是什么？”

    他脸色惨白。大胆如繁长，也是一头冷汗：“这怎么可能呢！我们什么都没发现，原来他做了这样的事情吗！”

    景胜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办公室立刻陷入了恐怖的安静。兼续若有所思，繁长拔出手枪在手指上转。景胜依然闭着双眼，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东西。

    过了足足有十分钟后，兼续终于开口了。

    “他是想动摇我们。”

    “怎么说？”繁长问。

    “他的力量展示，当时是只针对主公一个人的。”

    “是啊，然后呢？”

    兼续沉吟着，修长的手指托着自己的下巴：“那非常可怕。因为那个，主公会对他觉得恐惧，会让主公面对他的要求更容易退步。但家臣团并不知道他当时所展示的力量。”

    那是真的。因为即使是站在景胜身后一步之遥的兼续，当时都以为秀吉只是平平常常和景胜对视了一眼。站得更靠后的人就更没有道理发现那一刹那间的威压了。

    “所以当主公表示出让步的时候，家臣团会认为主公软弱可欺。”兼续微微皱起了眉，“心生不满者一旦出现，上杉就会出现破绽，使他更容易趁隙而入。到那时候，上杉就成了他手心中的提线木偶了。”

    上杉本来就被新发田逼得很急，若是再出现分裂，这片土地就再也没有任何力量对抗上方的指令了。兼续想着，几乎要冒冷汗。

    “那位‘塔’的领导者，果然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本庄繁长将手里把玩的手枪啪的一声砸回桌上：“猴子欺人太甚了，我们还跟着他作甚！”

    “他不是我们所能对抗的人物。”景胜冷静地说，“那时候他就是在告诉我，一旦我轻举妄动，他可以在一瞬间将我们全部抹杀干净。虽然并不认为那样的力量可以轻易使用，但毕竟是危险的。”

    他的眼底泛着一丝血色，而兼续和繁长都没有看见。

    “我不能冒这个险……此次和羽柴家达成共识，算是给我们争取了一线时间。明天起整顿军备，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新发田重家拿下。”

    “那位说要留他一命。”兼续抿着嘴，“那可不容易。”

    “哈，大不了打死了告诉猴子他自杀了呗。”繁长冷笑。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兼续说。

    “未尝不可。”景胜却这样开口，“将他逼到绝境，要求他投降。”

    兼续的眼睛亮了。

    “但他绝不会投降您，无意冒犯。”景胜摇摇头表示无妨，兼续露齿而笑，“那时候向上方紧急请示，说新发田死活不投降，我方包围久了恐怕后方会有危险，暗示他佐佐成政有动静。那样的话，他大概就会指示我们下杀手了。”

    “兼续说得对。”

    本庄繁长大喜起身：“好啊，总算能弄死他了！希望他可要有点骨气，不要突然就想活了！”

    兼续和繁长一起笑出了声。

    景胜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个开心地笑。

    此时的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他看着兼续挺拔优雅的背影，心里只觉得阵阵发痛。

    ——“你身边那孩子真有趣。我有兴趣了。”

    秀吉这句话在他耳边不断回响。他一点都没觉得高兴，一点都没觉得与有荣焉。

    不可能的。因为这句话明白不过地暗示他，掌控一切的那个人对他所爱的人有据为己有的想法。他不知道这只是个想法还是迟早会被那个人付诸实践。因为不论是哪个，他都可以预见到未来的危险。

    兼续可能会被别人抢走。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像虫子一样啃噬着他的内心，让他一刻也不得安宁。

    他闭上了眼。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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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回来了。上个月说八月做掉新发田，我要尽快下手啊www

    新发田其实已经跟完蛋没啥区别，我一章就能送了他。就看我走梗的节奏吧。接着上京篇，乡下人进城的故事和感情危机……啊，怕怕的【滚！

    最近脑洞混杂的很，文笔退化一日千里。写的不好敬请原谅。我之后会努力的_(:з」∠)_

    2017-8-18